五
感
记
五官科看哪五官
来源：医海行舟
作者：周行涛复旦大医院眼科、上海市眼视光学研究中心
“
我曾经去义诊，看到一个半脸混元的孩子，顿生怜悯。我心里想，今后要去帮这孩子，还他正常五官。我被他的明朗笑声感染，他还小，看起来并没有因疾病而自卑，多么希望他健健康康，不因五官疾病而一生受困扰。
▲义诊Goldenhar综合征
医院，老百姓口碑很好，老医院，而不是第一冠名“复旦大医院”，包括曾经前缀“上海医学院”、“上海医科大学”，那也不仅仅是叫起来太长的缘故。大多数外地患者更喜欢叫“医院”，地址线路更干脆利落。但有的外地患者到了机场或高铁，打车时急急忙忙，或许还有口音因素，偶或有拉到“凤阳路”。这两年但凡有患者问，我一定会多加几句，是到汾阳路院区，或是到江月路浦江院区，或是宝庆路院区，虽然是全预约制，也要避免跑错院区找不见出诊专家。
人人都知道五官肯定是指人体五种器官，但是，平素被问得最多的是，五官到底是指哪五官？究竟是指耳﹑目﹑鼻﹑口﹑形？还是耳﹑目﹑鼻﹑口﹑心？抑或是耳、目﹑鼻﹑口﹑舌？还是耳﹑目﹑鼻﹑口﹑身？多少年来，我国老百姓的认知中，五官多用以指脸上的器官，一定包括眼、耳、鼻，但分歧之处在于另两个器官，是指口或舌，还是心或身。当然，在西医规范之前，几乎没有国人把咽、喉纳入五官之中。
五官之称则自古有之，《黄帝内经》就提出“鼻者，肺之官也；目者，肝之官也；口唇者，脾之官也；舌者，心之官也；耳者，肾之官也”，这些流传久远的中医称谓与分类，当时一定属于石破天惊。常人所理解的五官，则是以通俗容貌而言，泛指脸面器官，所谓五官端正，离不开饱满额头，离不开炯炯双眼，离不开灵敏的耳，如黛的眉，挺拔的鼻，红润的唇，洁白的牙……老百姓说到五官，大多首先是指容颜五官。
那么医学范畴的五官，是指人体哪五个感觉器官？医学生理学上，眼、耳、鼻、舌分别对应视觉、听觉、嗅觉和味觉，还有一种平衡感受器在内耳，内耳觉即前庭平衡觉，感知上下前后移动包括地心引力，包括加速和旋转运动，十分重要却常被忽略。诚然，一些人会想到触觉，皮肤和粘膜的触觉机制极具奥秘，今年的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就授予美国科学家大卫·朱利叶斯和阿登·帕塔普蒂安，他们的贡献在于“发现温度和触觉感受器”。只是，触觉与传统“五官”甚少有关。至于神秘的“第六感”，其对应的器官在哪里？第六感是一种直觉，那些突然喷发的灵感，那些稍瞬即逝的洞察力，远超越五官感知，或许只在于心灵。
毫无疑问，五官（容貌）、五官（医学分类）及五官（科室、或学科）都是五官，但都不是“全”五官。不混淆这些，也就有助于回答“五官科为何不包括口腔科”。在早年的医学科目设置中，眼科与耳鼻咽喉科常常合在一起，通称为五官科或“大五官”。医院医院，仍然有好多眼科与耳鼻喉科医生兼班，或搭档值班，或者轮值夜班和急诊。医院或有“儿童五官保健”，眼科与耳鼻喉科医生是不分的，专业细分的医生一直太少。
卫生部早已改名卫健委，眼科、耳鼻咽喉科早已分设多年，亚学科越发细分，医院层面，确实还有“合署办公”的五官科。一些人对我说，“我们是大五官科”，是指眼科与耳鼻喉科没有分开，也有人对我说，“我在五官科，是小五官”，我也知道是指在耳鼻喉科，是与眼科相对独立的科室。我三十多年前也经历过，记得做一个鼓室成形手术，做我助手的是好友民，不是耳科医师，而是口腔科医师。患者是一位鼓膜穿孔的年轻农民工，手术治愈后，就赶紧回家乡去走参军流程。
▲30年前与口腔科医生一起做鼓膜修补术
我院的耳鼻喉科是全国学科排名十一连冠的学科，包含头颈外科，是与传统大五官科不一样的“大”五官科。头颈外科每年承担上海50%以上的喉癌手术量，去年七月开展机器人手术，下咽癌等微创手术已超过七十台。微创手术贵在精微，第一台机器人手术出血控制在“一汤匙”，今年的“无痕”甲状腺手术，也开辟出新途径。
科室协力向前，精准匹配患者的专病需求，去年以来陆续设立“听力学中心”、“眩晕与前庭功能障碍临床中心”、“耳内镜外科专病中心”、“侧颅底肿瘤中心”、“鼻颅底肿瘤诊疗中心”、“复杂鼻咽癌外科诊疗中心”、遗传性耳聋精准诊疗中心以及嗓音、鼻炎、鼻窦炎……全力为患者提供精准诊疗服务。
眼科也一样，“干眼综合诊疗中心”、“屈光性白内障中心”、“眼内镜近视矫治中心”、“眼内肿瘤诊治中心”、“疑难眼底病诊治中心”、“复杂斜视诊治中心”、“接触镜与近视防控中心”、“耳鼻面整形重建中心”及青光眼、白内障、角膜病、眼眶病……患者信赖的本质在于信赖医疗质量，我院五官早已不限于“五官”“九官”，至少已有28个专病中心。越细分，越做得精，越细耘，越钻研得深，对患者越好。
我院本就是各类疑难杂症诊疗的“终点站”，许多患者来之前就知道自己是什么病症，相信患者会因这些专病和专科手术中心而受益。眼下互联网时代，患者或其家属只医院，只要点击一键二键，就可以高效追寻到相匹配的中心、相应的医生或团队，院前预问诊等即可快速响应。我院的部分专病中心，线上也可实现手术与随访“面对面”协排，解除患者来院前的各种“先”顾之忧。
70%的医生在城市，但70%的患者在农村，一些五官患者因为没有及时诊疗，视觉、听觉受到严重损害，医院备受期待。医院运行一年多，从人工智能导引，到复诊减“负”和配药到手术预约，到8月19日医师节总服务量创全市第一，都印证“云”上值得，追光有力。特别是畅想将来5G应用场景，学科渗透和促进会加速，更需要努力，需特别用心。
我去问了，那位被遗弃的半脸男孩，已经被领养走，已不在国内。人人都有缺陷，他的五官障碍被看到，缺陷是在脸上，我们每个人的缺陷，更多在看不见的地方。眼科、耳鼻喉科都是特别精细的学科，都是疫情防控高风险的学科，天覆地载，精诚光明。五官守护，医院之外，医院之内，在诊室，在手术室，在做学术，在做科普，也都可在，飞驰在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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