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我仍在路上
昨天,就在昨天!在经历了一段漫长的焦急等待之后,来自某军队院校年硕士研究生的招生录取通知书如期而至。这使我激动的心情到现在都还未能完全平静下来,请先允许我再深吸一口气。
看着“捷报”,一段段刻骨铭心的记忆、一幅幅记忆犹新的画面犹如昨日重现涌上心头、历历在目……
年冬,18岁的我和很多战友描绘的那样是一样一样的:怀揣着儿时的梦想,带着家乡父老的嘱托,如愿的穿上了那身梦寐以求的绿军装,跟随“大部队”踏上了西行的列车。第一次离开家乡从内地中原来到了荒漠戈壁的祖国大西北,没想到,这一呆就是十年!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还是十年磨一剑,一剑必封喉?亦或是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我不知,也不解,只知道这一路走来真的不易。庆幸的是我挺了过来,并且从未放弃追寻的脚步!是的,即使在这一刻:我仍在路上!
新兵的生活,新奇而又紧张,充满节奏感。在那个懵懂无知的十八岁,不敢有任何的懈怠和“一不小心”,每天都是谨小慎微真的就只有“是”和“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到部队的第一天晚上,班长就开始给“加餐”,连夜背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这首歌,不会背不准睡觉,没人敢违抗班长的“圣旨”。
虽然在来部队前,或多或少的了解部队的一些生活,可这样的“下马威”真的是没有任何心理准备。陌生、恐惧、不理解占据了内心,不知到了什么时候,终于能结结巴巴的背诵下来,而这时不知从哪里早已开始传来了熟睡的呼噜声。我还是鼓足了勇气来到班长床前,确认班长是睡着了,我蹑手蹑脚的轻拍了一下班长的被头压低嗓门盯着他献媚似的叫着就像半夜新兵喊老兵起床上哨一样生怕打扰他的美梦:“班长,班长,我会背了。”就连后面的“会背了”几个字也不敢提高声调,因为在等待着“上帝的审判”,庆幸的是班长或许白天实在太累了,他眼睛没睁,直接翻了个身紧掖了一下被角像是呓语:“睡去吧。”(军人的爱也好男人的爱也好,不说,却体现在一点一滴。试想,班长都已经睡着了,可在熟睡中貌似呓语的只说了三个字,说明班长在睡觉之前,心里一直在想着我们正在背唱歌这件事。)
从那时起,我对军人的理解又多了几分,概括的说就是人民战士处处爱人民,保家卫国永远向前进,要做一个好人、做一个勇士:“对待同志要向春天般温暖,对待敌人要向严冬一样残酷无情。”新兵班长不允许班里的新战士抽烟,我不抽;新兵连第一次考核三公里,班里就我一个合格;新兵连最后一次考核手榴弹实投,班里的几名战友不是心理素质不过关就是平时表现令班长不满意,结果全班就我一个参加了手榴弹实投。
可是,新兵下连时,每个班里的“优秀士兵”班长却没有给我,一度我很是不解,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还是什么我不懂,后来听到班里的战友对着那个拿了“优秀士兵”的战友说:“如果我是班长,这个‘优秀士兵’我就不会给你。”(一点不留情面哈)隔壁班我们一个排的班出现了和我们班一样的情况,和我甚至比我更优秀的一个战友也没能拿到在部队的“第一桶金”。隔壁班的班长告诉我俩:“或许别人比你们更需要这个。我相信未来的你们能得到比这个更好的。”他信了,我也信了。
带着些许的忧伤和遗憾,短暂又漫长的新兵生活结束了。庆幸的是这种心情没能影响我接下来的工作和锻炼,一度在连队表现较好,被指导员看中到连部干活担当“通讯员”的角色(这个现在早已没有了),每天负责打开水、打扫卫生、收发报纸等。连部给了我不少的信息知悉权和渠道,也有了更多的自由空间,在做好各项工作的同时,那个我每天心里都要想上上百遍的念头、在入伍前就下定的决心、每天都会做的梦——上军校,不甘于做一名“无名小卒”的想法慢慢的由“地下室”的“潜水”状态开始初露端倪。我从库房把入伍前带来的高中时的书籍拿出来,又拖姐姐当时在北京上学的同学买了考军校的书籍,坚持每天看、读、写、背。
转眼到了第二年,报考军校的连队战友开始报名,有人报考士官学校,有人报考军官学校,我当然选择了军官学校。团里先组织一次预考,成绩实在靠后的就没有资格参加军考,我顺利过了预考。连队、团里给我们创造了很好的学习环境,我们开始“脱产”集中到团里的“指导员之家”一起学习,并且团里专门派来刚毕业的高材生军官给我们辅导。也许是定力不够,也许是功夫没下到,机会失去了,军考成绩出来时我的名字在“孙山”后面。相反,新兵连一个排的那个和我一样表现优秀而没拿到“优秀士兵”的战友以新疆部队少有的高分考入了重庆后勤工程学院,而且当年我们团里有两个战友都是以整个新疆部队的高分考入了同一所军校。
沮丧、懊恼加上巨大的反差,要强的我一度“痛不欲生”,从不抽烟的我一小时抽了一包“雪莲”,嘴巴抽肿了、舌头麻麻的、嘴唇干干的,幸好中队长、指导员和当时的“三互小组”及时靠上去,连队干什么都叫我一起去,打篮球、出公差都要拉上我,那段时间的我根本没有独自思考问题的空间,尽管我知道我没事。考学回来,连队继续让我干“通讯员”,这样也有利于“监督”不至于发生思想问题。渐渐的我从失败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并决定重新来过。
再出发,第一步就是要在年底套改士官,否则复原就没有机会“二战”了,因为每名战士在年龄不超的情况下考学有两次机会。方向明确之后,分“三步走”战略,首先就是要扑下身子好好干,争取年底能够套改上一期士官(当时叫法)。年底,我写了留队申请,经过层层考核、筛选,我以连队综合成绩第二的成绩被作为骨干保留,套改了一期士官。而且,在套改士官时,连队组织的申请留队人员述职报告中,我的一番“演讲”赢得了连队所有战友的认可,在那个相对严肃的场合,中队长坐在台前,第一个主动为我的“演讲”给予鼓掌肯定。后来,我在四中队“一支笔”的称号不胫而走。
有过了一次失败的教训,重整旗鼓变得异常谨慎。是考士官学校还是军官学校?这个问号在我心中“缠绵”很久难以抉择,我知道以我的成绩,考士官学校绝对没问题。连队很多战友都劝我考士官学校,因为他们看到去年中队三个考士官学校的战友早已高高兴兴的去上学了。就连一向支持我的家人也劝我考士官学校,可我还是想试一把。心意已决,目标明确,既然选择了远方,就该风雨兼程。“我不同意你,但我支持你”,亲友也鼎力支持。我拖姐姐在北京的同学重新买了一套新书,又开始了漫漫“求学路”。
预考,我以团里第二名的身份进军军考。我们这群想上军校、想改变自己命运的战友再一次“脱产”相约“指导员之家”,为军考全力以赴。脱产,不参加连队工作,整天在一起学习、学习。连队战友每天进场检修、擦拭、维护保养我们的“大鸟”很辛苦,我们每人每天晚上就主动站一班哨帮着减轻负担也好让战友多休息一会儿。那个时候,连队基本见不到我的人,每天早上提前半小时躲到水房背英语,早上收拾完卫生直接去“军营超市”随便买上点吃的就直接到教室去背书,中午从来不睡午觉,晚上回中队还没有睡意,就找个没人的房子开个小台灯再“偷学”一会儿。整天没日没夜、没有节假课余地学,休息期间一个人就搬个小板凳坐在宿舍的小角落里看书学习,有几个战友觉得我快“学疯”了就故意给我开玩笑:“路人乙又开始念经了。”中队长见我就说:“路人乙,大家每天都进场忙得不得了,你把中队当‘饭馆’了,只有吃饭时才见你人。”我无言以对,因为我不知道回报他们的将是什么。
就这样,每天我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不知疲倦、不觉苦累,把买的书一题不落的做了一遍又一遍,新书变厚了也破了。终于要考试了,连队的战友给我开玩笑:“路人乙,你这次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啊!”其实我当时并不太明白这话的意思。复习的比较充分,所以也就轻松上阵,可考完我却“懵”了,好几个都是自己复习到的而且会做的题,一紧张却没做出来,很是难过。回来的大巴车上,我看着窗外乌鲁木齐的景色,竟不由自主的哭了,想着:“这辈子就这了……”
感觉没考好,伴随着连队紧张有节奏的生活这件事慢慢的也就淡出了脑海。没想到某一天幸运的光环居然照在了我的头上:考上了!(消息是其他连队的一个同年兵好战友罗涛打“傻逼,你考上了。”其实当时并不知道能否考上,我还以为他在开玩笑,他只是觉得我的分数够用了。)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我高兴极了,迫不及待的第一时间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了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叔叔却打“万里长征刚走完了第一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高兴可以,晚上躺被窝自己一个人蒙着头乐乐就行了。”
简单的一句话,真是四两拨千斤,我知道这话的分量,可我仍暗自叫好。晚上熄灯后,战友们都睡了,我悄悄爬起来,拿出锁在内务柜里藏在鞋子里当时很“潮”的诺基亚N95手机(这也是我的第一部手机,也是转上士官以后的第一桶金买的),将QQ个性签名网名一栏改为:我仍在路上(当时还没有安徽治疗白癜风医院治白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