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受委屈忍气吞声
由于我父母不同意给我动手术,主治医生跟我父母说:“病人不做手术,医院里也没什么意义。医院,不是疗养院。你们要是采取保守治疗,赶紧想办法把病人接出院,别耽误时间。”
我们单位领导的态度十分明确,只要能使我早日康复将不惜一切代价,尽可能提供便利条件。具体采取哪种治疗方法,全由我父母和家属决定。
医院里住了21天后,由我父母做主,把我接出院采取保守治疗。我出院后,就住在我父母家的那间临建小屋里。我父母四处奔走求医问药,托熟人请来一位个体医生,给我扎针灸和按摩治疗。每次治疗都要花费10元钱的招待费,这使我们单位领导十分为难。单位领导明确表示,医院里治疗别说是10元钱,不管花多少钱都能报销。私人大夫没有收据凭证,打白条根本不能报销。后来,根据实际情况,我们单位领导特殊照顾,破例解决了此事。
每日里桂荣照料我的饮食,服侍我解大小便,成了她生活中主要的部分。我小便里插着导尿管,医院的医疗条件,尿道很容易感染,因此,桂荣给我拔了导尿管。这么一来,给护理增加了很大的难度。我大小便失禁,时而拉时而尿,不时地撤换屎、尿布。让单位陪护人员洗屎尿布,桂荣心里不落忍就自己动手洗。一天不知得洗多少次,手背上裂了一道道血口子,指甲与肉分离。手指轻轻一碰就会出血,如针扎般钻心疼痛。
我住院期间,骶骨部位长了褥疮。疮口溃烂的很深,白碴碴的骨头清晰可见,令人怵目惊心!听人介绍说,医院有治疗褥疮的专科门诊。于是我们单位的两位护理人员叫来救护车,用担架把我抬上救护车,拉到了医院。专科医生检查了我的褥疮之后,开了八盒黑、红两种药膏。叫桂荣拿回家去,每天按时给我敷一次药。回到家后,单位陪护人员到药店买来了纱布,药棉花,橡皮膏和酒精。每天桂荣亲手给我骶骨部位的褥疮换药。贴上的纱布,不时地被尿液浸湿或沾上粪便。桂荣马上揭掉纱布,重新敷药。每次换药时,褥疮所散发出浓烈的腐臭味儿,熏得人透不过气来,使人禁不住翻心作呕。桂荣强忍着刺鼻的臭味儿和一阵阵恶心,用酒精棉球擦去疮口里的腐肉,露出新鲜的红肉再敷药贴上纱布。我两条胳膊略微能活动,可是从胸口往下一点儿知觉也没有,死巴巴地躺在床上。我身下铺着厚厚的棉褥子,褥子上铺着塑料布,塑料布上铺着褥单。为了使骶骨不再受压,好使褥疮早日愈合,桂荣把气圈垫在我臀部下边。不分昼夜,每隔两小时,她给我翻一次身。每天夜里桂荣不但要照看女儿,至少还得给我翻三次身。从此以后,桂荣再也不能睡个安生觉。就这样过了半年之久,我骶骨的褥疮刚要封口,胯部两侧又压破了。
桂荣本来就身单力薄,由于过度劳累,身体更加消瘦,明显体力不支。尽管如此,她默默地忍受着,毫无怨言。她盼望着我能尽快康复,早日离开这个本来不属于自己的城市,而重返家园,去过往日那样无忧无虑的田园生活。
科左中旗渣油路工程指挥部,是从交通系统的各个单位抽调出来的人员组成的,只是个临时施工单位。当年9月中旬,建桥工程竣工后,渣油路工程指挥部即将解散。为了使我长久的治疗能有可靠的经济保障,工程指挥部打算把我安排到科左中旗公路管理段,正在协商交接事宜。因此,连着两个多月,单位没给我们汇款。当时我跟我母亲说定,我们三口人每个月交给我母亲45元生活费。两个多月没收到单位汇款,我们交不了生活费,无疑加重了全家人的生活负担。
我母亲时常当着桂荣的面,和我们单位的陪护人员说:“这不是喝我们老俩口子的血嘛!”“把我们老俩口子的血都快喝干了!”
甚至于不管人前背后,我母亲毫无顾忌地说:“属羊的命不好,妨人。”我母亲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桂荣属羊。
我们夫妻俩婚后的生活曾令人羡慕。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桂荣感到天都塌下来了。往日里,我就是她的依赖和靠山。现如今我瘫卧病床,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巨大的心理落差,再加上我母亲的牢骚之言,使她难以承受。夜深人静之时,她躺在床上思前想后,难以入眠,不禁黯然流泪。不知有多少夜晚,她就是这样度过的。时常流着眼泪睡着了,泪水流进耳朵里,导致左耳发炎流脓,耳膜穿孔。从此听觉失灵,落下了中耳炎的毛病。她感到眼前是一片昏暗,对未来的生活失去信心而心灰意冷。自己的老母亲和兄长姐妹远在千里之外,满腹苦水不知向谁倾诉。她觉得自己活得太艰难了,由此心中萌发了生不如死的念头。桂荣平生第一次想到了,以了结生命的方式来摆脱困苦和磨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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